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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0012571 ☆

 

清晨 05:04,走下列車,月台上的電子鐘寫著偌大的數字。濛濛亮的天色正準備要甦醒,睡眼還惺忪著,只是一片靛紫。

外頭下著雨。掃到颱風尾,整日陰晴不定的陣雨來來去去,就像情緒化般的歇斯底里難以預料,無從掌控。昨天把車停在西華街,全然是出自一片慌亂,便跳上了車。好心的是輔仔,送了我一程北上,盛情難卻。

不想刻意加快腳步,踩著雨,綿綿細雨忽大忽小,打在身上的是濺起的水花還是雨點,現在都已經分不清了。撇見路旁24小時營業的85度西,暖黃燈光在這種陰雨昏暗,冷清稀疏的清晨散發出莫名的溫暖,沖淡寂寞旅人如我幾許淒冷寂寥。

今天感覺過得好慢長,我想是早起的關係。淋了一身濕,好不容易踏入家門、打理乾淨,終於在床上躺平已經六點光景,打在窗台的雨滴隨著節奏起伏,時緩時促,有時狂暴得緊。畢竟是搭了夜車,濃濃睡意襲來,隨著不規律的雨聲滴滴答答便沉沉睡去,再醒來,已經過了四小時。

昨夜一群朋友難得聚首,歡送祥生,也是退伍後第一次再聚。過去的那段時光早已遠去,剩下的回憶也逐漸斑駁,一群曾經共患難的戰友,如今在各自的人生裡也有所擅場。看著席間的每張臉孔,圓潤了些,這是必然的痕跡,彼此交換著那段日子之後的遭遇,我在他們眼裡,彷彿看見了新大陸,閃耀著光芒的新世界。以一種莫名欣羨的角度仰望著昔日戰友的現在與未來,談笑風生,對未來充滿期待,回頭省視,卻發現自己卻是一身殘破,踟躕不安,哪裡才會是我的機會之地,我迷惘了。

彼此道別,多聲珍重,不去想這次重聚會不會成為一期一會,至少我抱著這種心態珍惜著,把握著。彼此祝福,每一次再見是為了離開,也為了下一次重逢,人生的迴圈規則之一。

對我來說,重新見到這群人的意義,意料外的啟發刺激遠大於表面的歡愉和樂,我真的看到了一個新世界,那是一個我全然陌生的世界,或許他們不知道,但我已經偷偷震懾著。

差一點趕不上最後一班莒光號,連跑帶跳衝上月台,深夜11點26分發車的南下列車。

窗外是漆黑一片,蜷縮在座位上,那已是後仰的極限,挨著列車行進搖晃的節奏,我陷入昏昏沉沉的假寐,任由銀河列車,把自己運載到國境之南任何一個不知名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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