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搬家是件令人難過的事,雞毛蒜皮的瑣碎小事,搬得不乾不脆。

〔場記一〕

無意識地把架上的書一落落往袋子裡丟,累了一天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整理情緒,知道自己只是耍任性,聽不進半句關心,純粹是不甘心的發洩。胡亂打包,沒有規模計畫可言,就是一種遷徙物品的過程而已。至於下一個城市,談不上期待,老實說。

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能多貼近這裡的呼吸。

當現實演變成改不了的事實, 每一次離家,林媽總習慣對我說「就當作是出外唸書就好啦, 放假就回來。」上台北是這樣,入伍也是這樣,「時間在走很快就過去了。」

我想,她說來是給自己聽的。


〔場記二〕

感覺美好的日子已經離開很久了,距離上次拿起相機彷彿也過了幾世紀。

幾乎沒休假,拼命三郎似地天天早出晚歸,現在才記起該開始想念,似乎有股淡淡的哀傷。

這段日子裡,兩地通勤,晚睡早起。

茄萣路竹→ 彌陀永安→ 橋頭楠梓 → 右昌左營,來來回回,把連接兩座城的台17走成了絲路,牽起矛盾錯亂的鄉愁,蜿蜒又綿長。

熟悉的親友碰了面,問候也變成一句「好久不見」。

是真的好久不見,我的城市,我的呼吸,我的角落。

很想念我的腳踏車。


〔場記三〕

原來台南是矮的。

因為矮,天頂是一種蒼茫神秘的遼闊;因為屋宅密聚,天際線顯出一種熟悉的親切感,伸手就要觸及的親近。

隔著距離看,所有熟悉的一切才因此截然不同。

天高地闊的海洋首都是截然不同的氣象,年輕有朝氣,可自己還是偏愛停滯的小街小巷。

雖然找到了另一個座標重新開始,不管將來橫跨幾面象限幾度空間,永遠不變的還是原點。


〔場記四〕

 我們一行四人披星戴月驅車北上,被叮了滿頭包再悻悻南返吃土雞。

一輪滿月的起落,見證了這趟任務波折。

遇上一群熱情有趣的性情中人,好像有很多可能性,或許還有更多留下的理由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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