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清早轉開電視,是好久不見的「莒光園地」,恍然大悟今天是莒光日。

近來過得糜爛,得靠莒光園地才知道又到了拜四。
悠悠想起數饅頭的那段日子裡,每個禮拜四的莒光日總有幾家歡樂幾家愁,是所有國軍弟兄的共同回憶。

教人愛之深切,是之於即將下值星的人來說﹔讓人恨之入骨,是之於即將背上值星帶的人而言。

值星交接的一大早,氣氛總顯得沈重異常。連昏帶睡混完電視教學,排級幹部習慣整批往營站方向移動,吃吃早餐打打屁,修修儀容,準備中午交接。
上下值星的矛盾,地獄天堂一線間。

剛報到的時候,學長耳提面命提醒,校部儀容檢查之龜毛,百般刁難。每一次我老是為了鞋縫和鞋面,幾乎刷去大半隻鞋油,還得時時注意皮鞋開口笑。為了檢查這麼麻煩,大家乾脆自備一雙莒光鞋。

交接完,下值星的人無事一身輕,躲起來等著領假單;接值星的只能摸摸鼻子認栽。
當兵很難不遇到天兵。我的值星帶一直掛不住,是否意味著自己沒肩膀?索性別在肩上,卻被取笑是詛咒,會有揹不完的值星,嚇得自己每天戰戰兢兢。
談起值星,值星帶尾巴上的鬚鬚流蘇代表大事小事一肩挑,無奈我的帶子揹沒幾次就成了禿頭,如果能夠因此無事一身輕倒好 0rz 看起來氣勢就虛了一大截。

接下來的一個禮拜,每天疲於奔命應付千萬種鳥事,招呼部隊集合點名文書作業督課打掃樣樣一人當關,隨時待命危機處理,譬若說學生住院校長出巡校園之類的鳥事,冒著爆肝危險還是得咬牙死命硬撐。運氣好還輪到晚上查哨,一夜折騰下來,也差不多天亮了,準備叫床。

總是要經歷苦難磨練才能體驗自由自在的可貴,薄薄一張假單輕如鴻毛,重如泰山。
含淚目送同梯吹著口哨,步伐輕盈跳出營區休假去的酸楚,是每個禮拜重複上演的戲碼。

同梯的每個同學,大家都是好buddy,遇到鳥人鳥事彼此互幹互譙,如今也變成懷舊憶往的話題。

Men do not become buddies until they've been through things.

很快地,一個禮拜又過去,同樣戲碼再度上演,我們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悲喜循環中,完成國民義務。

生涯最後一條值星帶被我掛在衣櫥內當紀念。大紅布面上有93級學生的簽名,我送過他們畢業,退伍前夕難得遇到他們回學校,也是一期一會了。收起撲克臉,天南地北聊起過去白目種種,有時候說教免不了,職業病嘛。

預校一年多不是生命的全部,倒紀錄了某個階段的成長。

匆匆也兩年了,昔日同袍、長官多已離散各地,各自展開人生。
走出圍牆後,地球轉動的速度似乎加快,幾經更迭,舊人新事不絕於耳。

時間在軸上不斷前進,人也要跟著隨時成長才是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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